翻譯年糕

【長得俊】就算世界與我為敵

*現背4k

*一個關於陪伴的故事

*BGM：往後餘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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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.

 

世界若與你我為敵，我們能否戰勝這世界？

 

 

01.

 

「我決定了。」

 

林超澤接過尤長靖遞來的奶茶，聽著眼前人嚴肅的語氣，不自覺不安了起來，「決定什麼？」

「公開。」

 

「什麼？」杯口還未碰到嘴，林超澤便激動得將瓷杯放下，碰到桌子發出了清脆的聲響，林彥俊的心跟著起伏了一下，表面上仍是波瀾不驚。

「你要不要……再考慮一下？」

「我考慮五年了。」

 

林超澤啞口無言，一口氣把那杯奶茶喝完，轉移目標到尤長靖身上，「尤長靖，你勸勸林彥俊吧，他太衝動了，你可別跟他一樣不理智啊。」

尤長靖聞言，放下手邊正在搗鼓的盆栽，從陽台走到林彥俊身旁坐下，「不衝動。」

 

林超澤有些驚訝於尤長靖的決定，擔心的感覺更加重，「你們別這樣，粉絲情況怎麼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，大部分的人也還不能接受，公開了以後很慘的，真的，再想想吧。」

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，現實面的問題誰都不願面對，卻不得不正視。林彥俊在桌子底下握住尤長靖的手，尤長靖抬眼看他，兩人心照不宣，「我們想好了。」

「不是，你們還年輕……」

「不年輕了。」林彥俊打斷他的話，散發一股不容忽視的毅力，眼裡的那抹信念堅定得讓林超澤無法直視。

 

「我的人生已經過了三分之一，剩下的三分之二，必須要有尤長靖。」

 

沒有尤長靖的林彥俊，不過是一隻斷了翅膀的鳥兒，飛不上天，活不下去。

 

-

 

「超澤叔叔好可憐。」女孩洗了一碗葡萄，興致勃勃坐到尤長靖旁邊，準備聽故事，「後來他怎麼說？」

「他沒辦法，只好支持我們了。」

 

「哦。」女孩的大眼睛轉了轉，頗有些尤長靖的形象，「那你跟爸爸公開前是什麼心情啊？」

「太久了，久到我快忘記了。」尤長靖想了想，二十年前的他們太過年輕，回憶裡林彥俊的臉都有些模糊，「我記得前一個晚上我做了一個夢——」

 

 

02.

 

尤長靖在大海中。

 

像一隻人魚，在深色的空間中隨波逐流，海裡的世界意外平靜，眼前是近乎黑色的深藍，耳邊除了微弱的水聲還摻了些細微的說話聲。尤長靖往聲音的方向游去，映入眼簾的是一群魚兒正在珊瑚群中嬉戲，自由自在徜徉著，令尤長靖好生羨慕。

魚兒看見尤長靖卻都停下了動作，一齊瞪著他，忽然一下子全往他衝了過來，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咬得遍體鱗傷、血流不止，尤長靖吃痛的大喊，卻發不出半點聲音。

 

一瞬間，海水灌進他的口鼻，將他的呼吸全數奪走，尤長靖只得徒勞無功地掙扎，直到完全失去力氣，動彈不得。

恍惚間，尤長靖似乎看見一隻手，扭曲著向他伸出，他使出全身最後的力氣往上一游，緊緊抓住那隻手——

 

-

 

「長靖？」

 

尤長靖睜開眼，有些反應不過來。他出了一身冷汗，呆呆的望著天花板，林彥俊在耳邊急切的問句他也沒有馬上回應。

「長靖？你到底怎麼了？」林彥俊輕輕搖著他的肩膀，語氣裡透露出他的慌張，「做噩夢了？」

 

「沒事。」尤長靖回過神來，翻身將自己埋進林彥俊懷中，「我只是有點緊張。」

林彥俊撫著他的背，心跳聲強而有力敲在尤長靖耳旁，說話時震得尤長靖要產生共鳴：「你……不後悔吧？」

 

尤長靖重重嘆了一口氣，明顯感受到那人僵硬的身子，「如果你還沒準備好，我不會勉強你，我會等你……」

懷裡的那人忍不住笑了出來，撐起身子在他酒窩處啄了一下。

 

「林彥俊，這次不用你做我的牆，我要和你並肩作戰。」

 

他忘了是在哪裡看到這句話的，當時他還以為矯情，可現在他真實地認為，林彥俊是他的救贖。

 

-

 

「我想到今天新學的成語，鶼鰈情深。」女孩遞給尤長靖一顆葡萄，見他搖搖頭便丟進自己嘴裡，「好像就是在說你跟老爸。」

「你中文比你老爸好。」尤長靖摸摸她的頭，臉上是藏不住的幸福，「繼續保持。」

 

「爹地你中文也沒多好。」女孩沒忍住懟了一句，好奇心又開始作祟，讀書時間到了她卻還想聽更多故事，「那你們公開以後呢？是不是特別多人攻擊你們？」

「這是當然的啊。妳想我們身份特殊，又是同性戀，大家反應一定很大的。」尤長靖說得雲淡風輕，那時的痛苦他卻比誰都要清楚，「還好，妳也知道妳老爸最愛講冷笑話了，雖然真的很難笑，但每次他一講完，我就把那些事都忘了，只顧著打他。」

 

尤長靖哈哈笑著，女孩也跟著笑了起來，爸比和爹地的關係好得她羨慕，她總想這兩個人是怎麼走到現在的呢。

「那你們那段時間會吵架嗎？」

 

「吵啊，常常吵。」尤長靖看著這個還好天真的小女孩，又回到了那年的回憶，「吵架沒什麼好說的，但有一次林彥俊發了好大的脾氣。」

 

 

03.

 

那天的林彥俊明顯不對勁。

 

入門的那個擁抱他沒接受，只是拍了拍尤長靖，敷衍的在他額上輕吻，便將提了一路的檸檬塔遞給尤長靖，轉身進了房間。

「怎麼了？」尤長靖在門外喊。

「沒事。」

 

過了一會，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，尤長靖知道他一時半會不會有空，便打算等他出來了再追究。

桌上的手機屏幕不斷閃起又暗下，尤長靖解鎖一看，發現是陸定昊一次傳來十幾條信息，內容令他有些不安，連忙點開最一開始發來的視頻。

 

畫面裡是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，正從一間糕點店出來，手裡拿著一盒剛買的小點心。

尤長靖一下子便認出那是離家裡不遠的一個巷口，當然，他也認出了林彥俊。

 

林彥俊正打算過馬路，四周卻突然湧上了一群人，朝著他破口大罵。

「死gay」、「艾滋病還敢出來見人」、「你媽媽生下你真是可悲」 、「同性戀去死吧」，各種惡毒的言語化為一支支利箭，毫不留情刺在林彥俊身上。短短十五秒的視頻，卻看得尤長靖整顆心揪了起來，林彥俊依然抬頭挺胸不去理會，好像這些攻擊與他無關，帶著一份孑然一身的驕傲。只有尤長靖知道，他恐懼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。

 

林彥俊這個人，太會逞強，遇上事情總是裝得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改其色的樣子，情緒藏在心裡，以為自己偽裝得無懈可擊。

但尤長靖就好像他身上的一個開關，一碰到他，林彥俊整個人就瓦解了，在他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。林彥俊不願如此，他的軟弱只能給自己看到，他寧願在夜半獨自舔舐傷口，也不要人的一句安慰；尤長靖一下便看穿他，笑著對他說，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嘛，你憋死了我怎麼辦。

 

從浴室出來的林彥俊猝不及防被撞得差點站不穩，尤長靖抬頭看他，眼角的紅還未完全褪去，「林彥俊你有在任性的，不是說好了一起面對嗎？」

林彥俊沒有回應，推開他自顧自吹起了頭髮，尤長靖也沒再多說什麼，靜靜坐在他身旁，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側臉。過了幾個年頭，皺紋似乎多了一些，眼前的人卻依然帥氣。

 

吹風機被關閉，房裡一下子沒了聲音，安靜得令人不安。

尤長靖正想開口，林彥俊突然一拳重重打在了牆上，力度之大關節處全數破了皮，震得他心跳漏了一拍。還沒反應過來，林彥俊已經像是發了狂般又捶了好幾下，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，眼淚卻在臉上不受控制地亂流，他張著嘴，無聲地吶喊。

桌上的瓶罐被掃落在地，如同林彥俊的心一般支離破碎。他緊緊抱住尤長靖，不小心割破的手掌按在他背上，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紅。

 

林彥俊哭得太兇，以至於聲音都變了調，尤長靖聽了好久才明白他在說什麼。

他說，對不起，我不夠勇敢。

 

「林彥俊，聽我說。」尤長靖靠在他耳邊輕聲說道，林彥俊像是沒聽見一般，依舊喃喃著，手臂收得更緊，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，「林彥俊、林彥俊！」

尤長靖使勁掙脫他，從椅子上抓起外套，蓋在兩人的頭上。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林彥俊不適應地眨了眨眼，疑惑的停止了哭鬧。

 

「現在我們一樣黑了。」

 

林彥俊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，那是好多年前他偷偷對尤長靖說的情話。

於是他輕輕吻住尤長靖，把一切的不安交付在這個吻中，然後他說，我愛你，從這裡到月亮再回來這麼多。

 

外套裡的人兒親吻著，黑暗中的面容模糊不清，卻把兩人的愛映得比任何時候還要真切。

外面的世界紛紛擾擾，擊不垮纏纏綿綿的兩顆真心。

 

-

 

「然後呢？」葡萄已經被清了一半，女孩仍意猶未盡，拉拉尤長靖的袖子想聽更多。

「沒有什麼然後了啊，然後就有了妳。」

「敷衍。」

 

尤長靖笑了笑，沒有再說話。

 

 

04.

 

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然後了。

這麼多年過去，再回想起那些事似乎都有些恍惚，最苦的日子也不過牙一咬撐過來了，幸好，兩個人都還在。

面對世界的友善，尤長靖竟有些不習慣，他早已做好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，沒想到除了不理性的粉絲之外，風波一過，倒也沒有遭受太大的攻擊。

 

大約是公開後的第五年吧，兩人一如往常到超市買了些菜，回程時起風了，刮在兩人身上都感覺有些冷，尤長靖便抓著林彥俊的手往自己口袋放。

還沒走至家門口，尤長靖便感覺後腦勺一疼，回頭看，四、五個人站在後頭，拿著蔬菜與雞蛋往他們身上砸。

 

尤長靖其實挺驚訝的，五年了，依然有人耿耿於懷。

林彥俊擋在他身後，帶著他快步走回家。一進門兩人都有些沉默，尤長靖看向他的雙眼，竟感覺恍如隔世，時間好像將什麼都改變了，卻又將那兩個純粹的少年完好如初地保留下來。

 

這個人，為他撐起了全世界啊。

 

尤長靖環抱住他，頭埋在他的胸口，「晚上吃番茄炒蛋吧。」

 

-

 

「沒想到老爹你還比較堅強。」

 

尤長靖依舊笑而不語。

我們都不勇敢，但我們都可以勇敢，他想，沒有林彥俊的尤長靖，大概沒有辦法堅強。

 

似乎知道他還有許多話沒有說出口，女孩輕輕靠在了尤長靖肩上，手抓住了她爹地總是溫暖的手，「老爹，你給我唱唱那首老歌吧。」

尤長靖曉得她說的那首老歌，是在最難熬的時候，他和林彥俊循環了一遍又一遍的。

 

「往後餘生，風雪是你、平淡是你、清貧也是你，」尤長靖開口，聲音比年少時多了一絲滄桑，卻仍然是那樣純粹的歌聲，「榮華是你、心底溫柔是你、目光所致，也是你……」

 

往後餘生，是你。

 

 

05.

 

「我回來了。」

 

尤長靖的聲音落在最後一個字時，林彥俊提著零食進了家門，他趕緊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，笑得格外開心。

「在聊什麼？」林彥俊揉揉他的髪，滿臉的寵溺。他看著兩人都有些紅的眼眶，在心裡演起了小劇場，「你們吵架了？」

 

「才沒有！我們在聊林彥俊是個愛哭鬼！」女孩搶著回答，不意外獲得林彥俊的眼刀，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，兩個加起來快一百歲的中年大叔還總是膩膩歪歪的，害不害臊。

「在聊以前的事啦。」尤長靖無奈地看著這對幼稚的父女，推著林彥俊讓他去洗手，自己又坐回了女孩身邊。

 

「幹嘛洗手？」她不解的開口，還沒得到回應，便被林彥俊擠到了一旁。她撇撇嘴，看著林彥俊從所剩無幾的葡萄中拿了一個，剝好以後放進尤長靖嘴裡。

原來老爹剛剛都不吃是在等老爸剝給他嗎……她翻了一個白眼，回房間讀書去了。

 

林彥俊偷笑著目送女兒回房，被尤長靖軟綿綿打了一下。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，他在鬧，他在笑；他看著他，他眼裡有他。

「說我壞話？」

「對啊，說你做的壞事。」

「我做了什麼壞事？」

「很多啊，但最壞的那件事，你現在還在做。」

「什麼事？」

 

尤長靖含住一顆葡萄，口齒不清，「你綁架了尤長靖。」

林彥俊忍俊不禁，替他剝好最後一顆葡萄，「那你交贖金吧，交了我就放你走。」

咬碎口中的果實，尤長靖勾著他的脖子，湊上去和他交換了一個酸酸甜甜的吻。

 

「沒錢，你綁一輩子吧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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嘿，我的灰灰兔，猜猜我有多愛你？

倘若世界與我為敵，我就要和你一起飛到月球，再繞回來——因為你對我的愛有這麼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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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話一句，文筆撐不起腦洞，只希望他們都好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