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譯年糕

HDDP_SSDI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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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主題聯文】毀掉底牌

*聯文主題:以“HDDP”為標題首字母,發散主題寫一篇文。選定主題:“毀掉底牌”。

*黑道內容全是我瞎掰、HE。

*感謝畫手 @想吃可乐饼 的合作,請先點擊老師主頁查收絕美圖畫再回來觀看。

 

 

 

/

 

 

 

01.

 

陽光透過門縫鑽進廢棄倉庫,為晦暗潮濕的空間添了一絲光亮。血腥味蔓延在空氣中,隨著一聲慘叫飄進熟睡的少年鼻腔,少年動了動眼皮,從沙袋堆成的小山中起身,面色因為起床氣而顯得發黑。

 


「阿俊,處理一下。」


 

少年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,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,從口袋拿出手套戴上,以食指和拇指抓起斷落在地的指節,包了幾層塑膠袋往垃圾桶一丟,隨後抽了張濕紙巾仔細擦拭不小心滴落鞋尖的血跡。


 

該死,要洗鞋子了。


 

身後的威脅聲還在繼續,林彥俊不耐煩地回頭,正好對上手指主人驚恐的眼神,像是被恐懼緊緊包圍,無能為力、束手無策,嘴上的喃喃沒人聽得清,手掌前截面的血和眼淚一同滴落。

林彥俊面無表情轉過身,不著痕跡深吸了一口氣,往自己大腿使勁掐了一把,他的任務不過是處理現場,並非在乎那無聊的求救訊號。


 

「啊——」


 

林彥俊關上門,將殘忍的畫面隔絕在自己身後,早已搖搖欲墜的鐵門被他的怒氣震地猛然晃動,幾乎下一秒就要崩塌。

他的世界彷彿也和這處鬼地方一樣殘破不堪。


 

想望的生活樣貌本不是如此,幻想中的美麗畫面被他親手摧毀,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已不復存在,夢想被現實折磨得面目全非。


 

林彥俊逃不了,也不想逃。

 

 

 

02.

 

十一月的傍晚已經轉涼,口中的熱氣在空氣中隱隱約約匯集成白煙,轉瞬即逝。林彥俊拉了拉黑色毛呢大衣,縮著身子快速走了幾步,轉身彎進一家麵店。


 

店內的暖氣讓人一進門便感受到極大的溫差,林彥俊脫下外衣,選了張雙人桌,到櫃檯點了碗牛肉麵。

假日生意格外好,等待的時間比平日更漫長一些,林彥俊百無聊賴看著訊息,在與父親的對話框內輸入幾句謊言,隨即暗了屏幕不願再理會。他難耐地揉了揉眉心,甫一抬頭便看見門口進來了個和他穿著同款大衣的男孩。


 

男孩眨著一雙小鹿般的大眼睛環顧店內一圈,雙頰因為外頭的冷空氣泛了一層紅,他略為尷尬地捏著衣角,無助地咬著下唇。林彥俊也悄悄掃了一眼座位,看起來自己眼前貌似是唯一剩餘的空位。 


 

「來,牛肉麵不加香菜。」


 

老闆端麵過來時自然也看見門口那人的窘境,隨意招呼了聲,嚷嚷著要他過來和這位小帥哥並桌,也不管人家小帥哥願不願意。

林彥俊還在猶豫之時,男孩已經走到了桌子面前,小心翼翼地看著他。林彥俊最討厭和陌生人接觸,可他看著那雙帶著水氣的眼,鬼使神差地答應了。

大概是因為太冷了吧,他想,腦子被凍壞了。


 

面對面坐的兩個人都有些窘迫,林彥俊本想著趕緊解決了麵就要走,對面那人卻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向他伸出手。

「你好,我叫尤長靖。」


 

軟軟的口音傳進林彥俊耳朵有些搔癢,他抬眼看著他,忍不住脫口而出:「你不是台灣人?」

「不是,我是馬來西亞人。」尤長靖見他沒有和自己握手的意思,悻悻然收回手,把玩著收在口袋裡的機車鑰匙,不太敢再去看林彥俊,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

 

「……林彥俊。」


 

得知對方的名字,尤長靖像是受到鼓勵,話匣子一下打開,面對林彥俊的冷淡也不喪氣,自顧自把自己介紹了遍,順帶從惜字如金的林彥俊身上知道了一些資訊,拼湊成林彥俊的自我介紹。

只有在食物上桌時尤長靖才消停,食用完畢又開始滔滔不絕,原先用餐只需十分鐘的林彥俊愣是陪著他耗了半個小時。


 

「啊,我該回去了,謝謝你陪我聊天。」


 

林彥俊沒有回應,今天的自己實在太反常了,和陌生人胡亂聊了半個鐘頭絕對是他人生中第一次、以後大概也不會再有的經驗。

他本該不發一語,甚至不看他一眼,帥氣地抓起大衣轉身就走出門外;他不該和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有過多交集,可這次他卻清楚聽見自己說——


 

「我們加個LINE吧。」

 

 

 

03.

 

「這個很好吃!」


 

即便有了近一個月的相處時間,林彥俊仍然無法相信眼前這位吃得滿嘴油膩、塞滿食物口齒不清的人,竟然還比他大一歲,他看起來頂多和組織裡面那些成天揮舞鐵棒的屁孩差不多年紀。


 

這話倒不是要表示自己比他們高尚多少,事實上林彥俊也不過是最底層的那種小弟,平時做些打雜的工作,偶爾打群架、收保護費領點分紅。

林彥俊曾經有個夢想是要在同學中制霸,可能的話或許還能改變世界——但夢想終究是天馬行空,他現在只想待在組織混口飯吃,渾渾噩噩過日子,最好別參和進麻煩事。

然而人算不如天算,這次不曉得是如何被注意到的,莫名其妙安排進了一場毒品交易。


 

聽見林彥俊的嘆氣聲,尤長靖夾了一塊牛肉放進他碗裡,暫時停下自己的進食動作,「你幹嘛嘆氣?我跟你說哦,嘆氣會變老的,你看我這麽年輕就是沒有在嘆氣的。」

「沒什麽,只是最近的交易有點棘手。」

「哦——你說你那個,黑道裡面的嗎?」


 

林彥俊從來不願意向他人講說他的身份,面對尤長靖他整個人卻像卸下了刺,偷偷摸摸把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全告訴尤長靖,並再三囑咐他必須保密。

不想,尤長靖聽到時只是愣了幾秒,下一秒便笑聲爆發,抹著眼淚說了句「林彥俊你想像力有在豐富的欸」,壓根就不相信他說的話;林彥俊也不惱,權當給尤長靖說故事了。


 

此時他看著對面明顯浮上臉頰的笑意,還是一本正經繼續說道:「對啊,我第一次參與這種行動。」

「那這個……交易,是什麼時候?」

「下個星期五半夜,你別說出去,事成了有錢拿的。」

「這麽厲害,你是不是要變成大哥了?」

「哼,傻傻的,我手下可是有幾百個小弟。」林彥俊將碗裡的那塊牛肉丟進嘴裡,配合尤長靖演戲。

「哇,那我可以去看嗎?」

「不行,你又不是組織的人。」

「哦。」

 


委屈巴巴的語氣加上可憐兮兮的表情,令林彥俊禁不住想笑。除了小動物以外,他並不認為有什麼生物稱得上可愛——而此刻的尤長靖就像一隻小兔子。

林彥俊想起國三時被他撿回家的流浪貓,三月下著雨的夜晚,牠只用了三秒便讓林彥俊敗下陣來,不顧可能面臨的反對和經濟負擔將牠帶了回去。

好久沒回家了,也不知道牠現在過得好不好。


 

「林彥俊?」

「嗯。」他回過神來,突然有種衝動想把眼前這隻白兔帶回家養。


 

「我說,如果我當大哥的男人,可以去看嗎?」

 

 

 

04.

 

事情走向失控的地步。


 

門鎖才落上,林彥俊便將人的手腕按置在門板上,帶著侵略性的氣息一下子壓了上去,早已凌亂不堪的衣物化為一聲聲的喘息散落在地。

顫抖的身子滿溢出的奶味衝進口鼻,控制住大腦一切的思想,橫衝直撞的舌頭被虎牙劃破一道口子也絲毫不在意,只想將身下這人完全吞吃入腹,林彥俊幾乎要以為尤長靖給他下了藥。


 

——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將人帶往對街、押卡開房的,身體比頭腦更快一步,等他意識過來,兩人已經移到了床上。

見鬼了。


 

林彥俊喜歡尤長靖,無庸置疑,可他從來不知道尤長靖是怎麼想的,總是毫不保留釋放他的天真無邪,嘴角噙著的那抹笑卻又親切又疏遠,有時候真想剖開他的腦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什麼,甚至計畫要將他綁回組織,永遠留在自己身邊。

想完全佔有他,林彥俊卻悲哀的發現,自己對他一點都不了解。

於是在尤長靖說出那般暗示性的話語時,林彥俊像隻掙脫枷鎖的野獸,滾燙的血液惹得他生疼,腦子一熱便將人帶入飯店。


 

進入的那一刻,林彥俊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,他沒有經驗,只得亂無章法的在尤長靖體內胡亂衝刺,發了瘋般的一下一下頂向最深處,似是要將五臟六腑全數擠至變形。

林彥俊扶著他的腰,身下傳來的是未曾體驗過的快感,他卻沒來由染上一層悲傷。


 

尤長靖哭了。


 

直覺告訴他那並不是疼的,林彥俊還是放慢了速度,在裡頭不輕不重的摩擦著,他俯身捧住他的臉,將支離破碎的求饒全部吻去。

「對不起……別哭了,對不起……」

尤長靖卻以腳將林彥俊勾向自己,泣不成聲的語氣夾雜一絲痛苦的哀求:「快、快點……」


 

明明身體的距離為負,林彥俊卻從沒有一刻覺得這個人如此遙遠,就好像,下一秒他就要在自己的懷裡消失殆盡。

 

 

 

05.

 

尤長靖消失了。


 

整整一個星期,林彥俊沒有他一點的消息,如同人間蒸發一般。他想,尤長靖實在灑脫,輕輕地來、輕輕地走,卻將林彥俊生命中那點雲彩毫不留情地帶走。

說到底,他們不過像是兩顆陀螺,掙扎著彼此靠近,好不容易相碰,卻也成了分離之時。他們之間的連結脆弱得可怕,誰先越界一步,那虛幻的結合便注定要煙消雲散。

他們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,本不該相遇,更不該相愛。


 

林彥俊坐在地上,一隻手架在彎起的那條腿上,吐出的菸圈襯托著他的悲涼,他不喜歡菸味,但此刻除了尤長靖,他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東西來安慰自己。

他閉上眼,想起今早妹妹給自己傳來的訊息,天氣轉換的緣故,父親風溼又犯了,痛得連走路都有些困難。林彥俊揉了揉微微發疼的太陽穴,離自己捏造的「發薪日」已經過了好幾天,趁著這次交易的分紅得趕緊寄錢回家才是。


 

「阿俊,時間緊欲到了喔,攢攢欸欲走啊。」


 

距離交易時間還有一個小時,前來提醒的男孩走路搖搖欲墜,夾帶幾句沒有邏輯的陳述,林彥俊看著他明顯吸食過的樣子,著了魔地跑進房間,從桌上抓了一包K仔。

拿著毒品的林彥俊全身都在顫抖,是不是只要吸了這包,自己就能忘了尤長靖——


 

「條子來了!」外頭的吼聲嚇得林彥俊手中的毒品被震落,「條子來了!快跑!」

 


整座倉庫的人開始逃跑,吆喝聲混雜著髒話逐漸遠去,林彥俊無路可逃,只能聽著腳步聲不斷逼近,他腦海跳出的第一個念頭,便是他們中間出了內鬼,否則不可能……

房門被撞開,林彥俊側過頭,黑色的槍管正對著他,他面無表情向後退了一步,面前的警察跟著往前,冰冷的管身幾乎要抵住他的額頭,林彥俊越過他的肩膀望見那頭柔軟的捲毛,一切都有了答案。


 

尤長靖。


 

林彥俊的心彷彿一瞬間墜入冰窖,來不及留出的血被一同冰凍起來,他渾身發冷、動彈不得,眼神死死盯著那人,痛苦得忘了呼吸。

不管那已經上了膛的槍,林彥俊逕直走向尤長靖,驚得前頭小警察手一抖差點開了槍,他站定在他面前,雙眼發紅,聲音沙啞得令人難受:「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?」

尤長靖對上他的雙眼,堅定而淒涼,「我並沒有做錯。」


 

林彥俊笑了,從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,從來都沒有什麼相愛,自己不過是他手裡的一張牌。小警察將他雙手禁錮住,林彥俊沒有抵抗,任由他帶著自己走向門外。

尤長靖卻抓住他的手,垂下雙眼,眼皮顫了顫,「林彥俊,人要為自己留底牌。」


 

像是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,被人掐著脖子清醒,林彥俊輕輕掙脫他,手腕上殘留的餘溫被冰冷的鐐銬所取代,刺骨的寒意融進血液撕裂了全身。


 

林彥俊垂下頭,狠狠往尤長靖肩膀撞去,對方痛得倒吸一口氣,卻也沒推開他。情緒埋藏在濕潤的衣領之中,近乎耳語的宣告帶著少年人的絕望,「遊戲結束了。」


 

遊戲結束了,我輸了。

輸了交易,輸了賭注,輸了底牌。輸了尤長靖,輸了林彥俊。

一場賠上自己的賭局,林彥俊注定要輸,並且輸得徹徹底底、遍體鱗傷。

 

 

 

06.

 

三年後。


 

出獄的那一天,林彥俊才好似重新有了氣息。母親哭著上前,妹妹也難得給了他一個大擁抱,父親站在一旁沒有動作,眼神流露的卻是他最熟悉的愛。

「對不起。」

「回來就好、回來就好……」


 

林彥俊雙手抱住母親和妹妹,一句違心的承諾哽在喉嚨裡說不出口。

是啊,回來真好,可是對不起,回不去了。


 

林彥俊回到組織,三年前的廢棄倉庫已被完全拆除,他費了一番功夫才找著目前的據點。空氣中瀰漫的塑膠味一點沒變,六神無主的人依舊顛三倒四,酒瓶和菸蒂散落在地,擺出一幅不可言喻的圖畫。

這個地方太過惡劣,骯髒污穢得讓人不想再多停留一步。可悲的是,這裡讓林彥俊生,也讓林彥俊死,他怕是一輩子都無法逃離。


 

「阿俊,返來了?」

「大仔。」林彥俊往老大的方向走去,畢恭畢敬在他面前鞠了一恭,「返來了。」

「你無想欲走嗎?」

「我會留落來。大仔,我沒所在倘好去啊。」


 

這次回來,林彥俊不打算再混日子,過去腐爛的自己關在牢中,現在的林彥俊要往上爬、要拼命闖。這三年他明白了,適者生存,不適者淘汰,唯有利用別人,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。

上頭顯然對這樣的態度感到受用,他不再是受人操縱的螻蟻,他是一頭甦醒的野獸,叫囂著要打倒所有人。


 

他又想起了那年的一往情深,和背叛過後的撕心裂肺。那樣的痛苦他不想再承受一遍,變得更強是唯一的方法。

 

 

 

07.

 

「阿俊,這次的case,我想欲交乎你。」


 

已然成為心腹的林彥俊心中暗喜,面上卻波瀾未起,帶著敬意向椅子上的人點了點頭,「多謝大仔,是什麼任務?」

老大勾了勾手,讓他靠過去一點,林彥俊湊上前,聽著對方低沉的聲音,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。


 

軍火走私。


 

於是林彥俊開始了縝密的計畫,幾乎是沒日沒夜跑遍全台,聯絡貨源、金額、交易地點,長達三個月的布局,成就了一場天衣無縫的交易。

那個人的身影還時不時浮現在他腦海,林彥俊只得藉由忙碌忘掉那些椎心刺骨的回憶,這次的大型走私,不容一絲一毫的差錯。


 

有時候他會想,自己的汲汲營營最終能贏得什麼,一切不過是他可憐至極的沾沾自喜罷了。可他又想,三年前自己輸得那樣慘烈,如今又有什麼可怕的呢。

迎面而來的惶恐殺得林彥俊措手不及,他好像一下子驚醒了,所謂的報復心理得到滿足以後,是不是永遠也不可能喚回那個人?


 

「俊哥,已經派人過去了,明仔載就會凍出發了。」


 

手下討好的聲音將林彥俊拉回現實,他擺擺手表示聽見了,從口袋裡抓出一根菸,讓白色的煙霧帶走他的不安。


 

最後一次了。

最後一次做錯事,最後一次離開家,最後一次利用年少輕狂。

 

 

 

08.

 

為了混淆警方,參與人員特地過了五天才至碼頭埋伏。槍械藏在貨櫃裡頭,一般人很難發現,為保安全起見,林彥俊還是先派了一批人至附近提防警方。


 

交易當天,林彥俊帶著手下幾個小弟一同到了交易地點,一行人偽裝成附近居民,在碼頭旁的廣場散步,而林彥俊穿著黑色大衣站在船邊,拿出手機將港口的美景記錄下來。

夜半的風吹得他有些頭疼,他拉上帽子翻看剛拍好的照片,不自覺翻到了那時他給那個人拍的照片,柔軟的髮絲被海風吹起,大眼睛一閃一閃……林彥俊搖搖頭,收起手機,準備執行任務。


 

一轉身,熟悉的格子襯衫竟出現在自己眼前。


 

尤長靖穿著同款大衣,睜大著眼左顧右盼,和林彥俊的回憶重疊,虛無飄渺、稍縱即逝。

林彥俊連忙向最近的小弟使了個眼色,要所有人立刻躲起來,自己則跑到一處隱密的草叢,給老大打了個電話。

 


「大仔,有警察。」

「被發現了?」

「應該毋是,看起來是自己一個人來散步,無別的警察。」

「先莫有動作。」


 

林彥俊躲在暗處偷偷觀察,只見尤長靖忽然加快了腳步,往貨櫃的方向不斷靠近,林彥俊一下子提高警覺,不敢輕舉妄動。

「……大仔,貨乎發現了。」

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狠狠吸了一口菸,吐出來的話不帶有一絲情感,林彥俊心一沉,幾乎要握不住手機。


 

「殺了他。」


 

「大仔,擱觀察一下……」

「我說,殺了他。」面對林彥俊的心軟他沒有一絲妥協,「否則你可以安排人給你收屍了。」


 

林彥俊掛了電話,顫抖著手從大衣內袋掏出一把槍,一旁的小弟見他的動作便也猜出老大的指令,悄悄站起身來等著看好戲,林彥俊卻遲遲沒有動作。

「俊哥,無欲動手嗎?」

「一定擱有別的方法……」

「這是大仔的命令!你是想欲死嗎?」

「我……我會處理好……」


 

小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,一把搶過他的槍,衝到廣場上。林彥俊趕忙追了出去,還未來得及將人抓回來,槍口對著的那人已經聽到動靜回頭了。

林彥俊的手僵在半空中,視線和尤長靖交會的那一剎那,時間彷彿靜止,天地傾斜、世界崩塌、黯淡無光。

上膛聲響起,他看見尤長靖笑了,林彥俊的眼淚卻停不下來。


 

砰——


 

尤長靖應聲倒下,鮮血帶著悲鳴溢了滿地。


 

一時間,燈火通明,警鈴大作,槍聲四起,一網成擒。

 

 

 

10.

 

從警局出來的林彥俊拖著一身疲累,盤算著往火車站的方向走去,卻被人一把抓進暗巷。

抓他進來的那人一點都不像個歹徒,還向他露齒一笑,被風吹過的頭髮凌亂地蓋在臉上。


 

「遊戲結束了。」他說。


 

嗯,結束了。


 

「謝謝你的合作。」


 

林彥俊沒有說話,巷子的空間太過狹窄,他一隻手撐在那人臉旁的牆上,溫熱的鼻息惹得那人紅了臉。

「你有想過,這次任務如果沒有成功,你會怎麼樣嗎?」

林彥俊還是不發一語,死死的盯著他,眼裡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,像是在控告。

那人倒也不慌,伸手環上林彥俊的腰,自顧自說了下去:「我不是跟你說要給自己留底牌嗎?你真的有在任性……」


 

「尤長靖。」


 

林彥俊忍無可忍,扯過那人的領子,狠狠咬上那張喋喋不休的唇。他用力過猛,尤長靖的嘴唇被咬破,血腥味鑽進林彥俊口腔,徹底激起他身體裡的野性。

一直到兩人都喘不上氣,林彥俊才甘願放開他,那滿腔的情感卻怎麼樣也找不到出路,只得化為咬牙切齒的一句話——


 

「愛你,我沒有退路。」

 

 

 

FIN.

 

 

 

/

 

 

我是怎麼把跌宕起伏的大長篇寫成無聊透頂的小短篇的……


總之,敬請期待下一棒 @荆禾 ,不要打她。

再說一次,記得到 @想吃可乐饼 老師的主頁點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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